‘吱吱吱……吱吱吱……’
萤火虫的灯光下，我跪坐在树林的地上。把右翅伸到了自己面前，我正慢慢整理着乌黑亮丽的羽毛。环绕四周的蟋蟀是我的交响乐。
抖了抖右边的翅膀，我简单地拍动双翅。羽毛整齐了，就连拍动也显得省力很多。
“哟，怎么在整理羽毛？”
背后传来声线。我没有转身
“这样飞起来舒服一些”
“不去吸引途人吗？”
“这里可是战场，没什么途人的。”
“那可难说”
我感觉到魔鬼狡猾地笑了
“晚上出来撒尿的士兵可不少，更何况，帮自己的国王杀敌不是好事吗？”
我轻屑一笑
“我最近可是想明白了。在死亡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哦？”
魔鬼颇有兴趣地问道
“想？你是怎么想的”
“要感谢你安排到我身边的女巫呢”
“是吗……”
魔鬼走到我身前，盘腿坐下
“现在已经这么熟练利用他人作为改变自己的媒介了啊……真是了不起”
他咧开嘴
“幸好我把你和常人隔离开来了”
“你最好也别直接跟我说话哦”
魔鬼哈哈一笑
“我对你产生影响的方向我还是很有信心能好好控制的啦，不用担心。”
然后，他用不知道是嘲笑还是怜悯的表情望着我
“更何况，我也不想我的手下太过孤单嘛”
“那真是辛苦你了”
“怎么样都好！”
魔鬼跳了起来
“今天晚上也拜托你了”
魔鬼消失在夜空中，而我也张开了翅膀，乘着晚风飞向法军的营地。
————————
不知道为什么，魔鬼的话总有一股特殊的魔力。虽然我对他的发言感到彻彻底底的厌恶，但是在我的内心还怀着对卡莉的内疚，对自己的厌恶的如今，却不能自已地对魔鬼言听计从。我收起了翅膀，来到了某个法军营地的外围。
异国的歌曲响着，男人在火边歌唱，娼妓则坐在旁边侍奉。与城市里的私人地方不同，火边的娼妓只是陪酒，把身体挨在男人们之上，但是还没到在露天的地方**示众的程度。
夜晚慢慢深入，几个士兵开始露出微微的醉意，说话开始变得大声。我在不起眼的角落点起了提灯。
不过多久，树林里传来惨叫声，树边多出了一具尸体。看着几名闻声前来侦查的士兵，我不禁为他们感到一丝可怜
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他们为同伴被敲碎身上大部分骨头的惨状感到只要是曾为人类就会理解到的恐惧。这分恐惧化成了愤怒，三人没有通知上司便深入到了林间寻找凶手。
当晚，地上又没了三个生者。
但是，我所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喀拉！’男人的装甲被我的翅膀敲得向内弯曲，陷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中。内脏被压碎、骨头被敲断的男人用最后一口气看了看我，然后化作了灵魂。没错，是灵魂。
用奇怪的语言呼喊着，男人在死后看到了我。
“化成了鬼魂……吗……”
我用翅膀把鬼魂敲到了地面，换来一声惨叫
“士兵里也有单纯的人啊……”
士兵的鬼魂咒骂着我。我看着他站起来，向我挥拳。我没有闪躲。
‘啪’
我重重地吃了一记。我收起了翅膀，任由男人殴打我。最后，男人的咒骂从不服和愤怒演变成了优越感。
“你可要适可而止了……”
一只怪物的手放上了男人的肩膀。一怔，他回过头
“傲慢和愤怒，你的行为让在上天的耶和华抛弃你了”
魔鬼露出一丝可怖的狞笑。男人从我身上跳了下来，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发出害怕的声音。
“跟我到地狱吧……挣扎的过程可是更漫长而痛苦的……”
男人开始逃跑，两只狰狞从魔鬼身边现身，疾驰而去。片刻，我听到了肌肉被撕咬的声音。把灵魂驱赶到地狱大门的狂犬……
我抬起头看向魔鬼
“做得好，杰克……你做得很好……”
恐怖。和它对视着，这是我对现时的魔鬼的唯一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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